2015年9月7日 星期一

設身處地,說得比唱得好聽——電視劇筆記,《 HERO 》第 1 集

《 HERO 》劇照

很多好看日劇的第一集都不太精彩,因為他們通常都得要介紹一下人物啦,交代一些事情啦,而不免顯得有些沈悶瑣碎。《 HERO 》沒有這個問題,它有一個以當年來說算是大陣仗的開場,然後輕鬆詼諧地很快建立起每個人物的特色。這當然是很不簡單的戲劇鋪排功力,不過《 HERO 》打從一開始,就是一部非常好看的戲劇,並不是在於他的戲劇鋪排有多麼強大,而是他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安排,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他們要烘托出久利生公平這位主角,是多麼特別的一個存在。

檢方人馬氣勢滿滿地大舉出動搜索時,我們的主角正在悠哉地搬家,看電視購物買垃圾商品;在大家一邊碎嘴一邊擠電梯上班時,我們的主角正在專心致志地修理電視,想再看看有什麼別的垃圾商品可買;大家都西裝畢挺假正經,只有我們的主角從頭到尾都散發著漫不經心的阿宅氣場。仔細回看一遍,你會發現我們這位「英雄」,幾乎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吊兒啷噹的散漫樣,即使在跟雨宮吃飯時聽到不能說的地雷言論,目光如電的氣勢也只是一閃而過,馬上又恢復到嗯嗯啊啊的廢宅貌。當然啦我們看到最後,就會發現到他的辦案態度,其實極為細心認真的反差;在碼頭邊上領會到這點的雨宮,揭露真相的推軌跟移焦鏡頭,配上氣勢恢宏的銅管配樂,那個場面調度看幾次都會覺得是經典。

久利生初登板,輕描淡寫一次突破兩個案子的盲點,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說穿了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先把對方的供詞聽進去,然後帶著「真的是這樣嗎」的心情去現場求證,就這樣而已。大咖議員的供詞是假話,A片阿宅的供詞是真話,然而如果你不先覺得他們說的也有可能是真的,設身處地去感覺一下他們供詞裡的那些事情,你要怎麼樣判定他們說的是真是假?看不到的東西,一定比看得到的東西多很多。偷內褲小偷的想法也是,看色情錄影帶的人的想法,迷上郵購的女生的想法也是。不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根本就無法了解他們的想法。這就是為什麼他老是要跟嫌犯裝熟攀談,嫌犯說他有錄卡通他就去找卡(A)通(片)反覆觀看,議員說全家出海拍的照他就上船模擬攝影師。換個角度看,你就會發現許多藏在細節裡的魔鬼。

這聽起來像是老生常談,可是愈是老生常談,愈是不容易。大家都認定議員在說謊,但他們一個勁地在想怎樣證明那是偽證,而不去想想他說的搞不好也有可能是真的,所以再大的一個矛盾明擺在那裡,沒有人發現就是沒有人發現。雨宮認定A片阿宅就是內褲小偷,熟門熟路的嫌犯怎麼會把車騎到死路,這麼樣一個矛盾明擺在那裡,她一句「他一定是太緊張了,犯罪者的心理就是這樣,我可是看過很多這樣的嫌犯」就打發掉了,所以她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發現,嫌犯也有可能是無辜的。雨宮說檢察官的搜查權應該要用在貪污這種大案子,偷內褲這種小案根本不用查到這種程度,放小案辦大案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當然會想放在投資報酬率最高的標的上;但是如果你辦小案的時候是這種想法,那麼很抱歉,大案子你也辦不了,因為你連小案子都不會辦。

最後雨宮到酷老闆的酷酒吧找久利生,問他是不是諸葛丞相早就成竹在胸,我想她的意思是你怎麼不早講,我要是知道了當然會配合你,就不用像個笨蛋一樣追著你跑又一直碎碎唸。不過你真的覺得要是久利生好聲好氣,先跟雨宮解釋他在幹什麼,雨宮就會聽他的嗎?甲賽! XD (——吃過好幾坨這種賽的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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