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月7日 星期五

Lene Marlin - The Way We Are

在《 Playing My Game 》這張專輯裡,接下來的這三首歌,我很難說哪一首是我的最愛。但它們還分別是這張專輯的第五、六、七首,也就是傳統上連雞肋都稱不上的墊檔曲目。這張專輯真的是很怪。

The Way We Are 〉這首歌同樣也讓人摸不透。它跟 Lene Marlin 大部分的歌一樣,描述的情境都曖昧難明,不易解讀。你如果要把歌詞往情愛的方向扯去,當然也說得通(哪一首流行歌不是),不過我覺得它更像在悼念一段不該斷的情誼,那種因為靈魂過於接近,不可避免地產生齟齬,即使不知道怎麼會搞到這個地步,卻也不得不就這麼終結。為什麼我會知道呢?當然是因為我有切身之痛啊,那種在對方身上彷彿看到一部分的自己,聽他說話訝然發現彼此竟有那麼多相似之處,自然會想要親近對方的心情,以及只有在你們親近之後才會發現,愈是相似的人愈會無法體諒那些枝微末節,「我以為你會懂」的那種落寞。

不過這種期盼從山坡上滾落,不知道情感何處寄託的落寞心情,在這首歌的唱片版,是聽不太出來的。除了〈 Playing My Game 〉以外,這是另外一首 Lene Marlin 自己參與編曲的曲目,她用略帶輕盈感的混音,讓這首歌瀰漫著一種凜嬌少女的漫不在乎。當你需要跟別人裝傻時,聽這唱片版的〈 The Way We Are 〉,確實能夠幫助你進入一點狀況,但那並不能反映她創作的真實心情。

其他版本—— Sound Republic 現場版

這首歌真正的形狀,是在某次現場演出漏的餡——把節奏放慢,只有鋼琴跟古典吉他伴奏,接近清唱的形式,這才唱出了本心。這場演出是有影像的, Lene Marlin 唱得相當投入,似乎是把自己沉浸在當初創作這首歌的情境中,有幾次甚至疑似出神,在最後一刻才回神對著麥克風續唱。她徐緩沉靜的吟唱帶著不完美的抖音,彷彿在模擬情感防禦壁上逬現的裂縫,把那股不夠熟稔的故作堅強唱出來。這個現場版有一股奇妙的渲染力,能夠把你類似的糾結心情,冷不防地勾出來回味。

其他版本——原聲版

這個現場演唱的〈 The Way We Are 〉版本,自然比相較之下顯得彆扭的唱片版,得到更多的好評。唱片公司可能有收到不少迴響,因此在結束這場小小的英國巡迴宣傳後,就讓 Lene Marlin 再進錄音室,錄製了這個原聲版。

這大概是《 Playing My Game 》整張專輯裡,最獨特的一首歌曲版本了。它被收錄在一張流行音樂專輯裡,但是拿掉古典吉他伴奏的鋼琴獨彈,尤其是開頭八小節,我差點以為自己放錯了什麼鋼琴小夜曲專輯;然後 Lene Marlin 清靈柔美的歌聲一加入,我又開始有種這該不會是什麼極簡風新世紀音樂吧的錯覺,等一下是不是就要有天光要照臨下土,把我接引到更高的層次了。 Lene Marlin 的咬字在這版特別清晰,就連第二段那幾句有點拗口的歌詞,她也能不疾不徐,宛若銀色月光流瀉而下地把它們唱過去。

於是每當我在人情世故上有所糾結,思緒紛飛難以沉澱時,我就會點開〈 The Way We Are 〉的原聲版,聽著她把最後那句「 What's there to hold on to? 」的尾音拉長,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些個喧囂翻騰的念頭開始收斂滌清,讓精神回復到澄淨剔透的狀態為止。那差不多就是一個被俗務纏身的人,特地跑到北極圈內 long stay 想要得到的效果,而我們現在有了把北極圈叫來的方法。 *_*

(最後修訂日期: 2021.1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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