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個故事的發想非常簡單:要是有一天 EMH 發現 Voyager 跟整船的人都是假的,他卻是個有血有肉的真人,他要怎麼面對這個天翻地覆的轉變?你很容易就會發現這好像是個「我思故我在」的命題,不過真正讓這個故事鮮活起來的地方,在於它用後設小說 (metafiction) 的筆法來講這個故事——觀眾跟著 EMH 啟動,跟著他四處解謎,跟著他如墜五里霧中。雖然我們一直都可以看到 EMH 在畫面上耍寶,但這本質上是個隱性的第一人稱敘事角度,觀眾從頭到尾對整件事的了解程度,始終沒有比 EMH 本人多出一分半毫。你有沒有感覺到那份抓破腦袋也想不通事情到底是怎樣的焦慮感啊? ^_-
最常使用這種後設結構的,是電玩界的冒險遊戲。傳送到艦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場景,觀察環境然後動手解任務⋯⋯你能說這不是一個 EMH 在玩的航海家號冒險遊戲嗎?我甚至懷疑要是 EMH 沒有採取任何舉動, Neelix 就會有丟不完的廚房用具,而那個笨拙的 Kazon 永遠也射不中他,直到 EMH 想出要怎麼解這個謎為止。 :-p (不過如果這是《惡靈古堡》 (Biohazard) 之類動作成分比較高的冒險遊戲,手腳慢一點的話, Neelix 真的會被幹掉, Game Over 的字樣淡入, Voyager 的旅程也將隨之告終⋯⋯ Restart? Y/N )編劇先生 Brannon Braga 很小心地維護這個後設的冒險遊戲主人翁,不到最後一分鐘堅決不破梗,相當有效地吊住觀眾的胃口,而你又怎麼能夠百分之百確定,這個莊周夢蝶的南柯一夢真的結束了呢? Kes 最後那句促狹中帶有幾分嫵媚的「你真的確定嗎?」,讓人心神不寧,實在是非常惡劣。 :-D
好戲碼當然要有好演員, Robert Picardo 玩這個 Voyager 大冒險玩得一定很開心,不然怎麼演得那麼順?「痛?!我的程式裡沒有痛覺啊!」看他齜牙咧嘴的訝然表情,還有不會嫌煩的自言自語,把酸民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他跟從 TNG 過來客串演出的 Dwight Schultz ,雙簧唱得非常合拍,而同樣是從 TNG 過來坐導演椅的 Jonathan Frakes ,把場面調度運作得極為流暢。演而優則導,說實在話,副艦長在 TNG 裡並不是我非常注意的一個角色,不過他在鏡頭後面的指揮能力,似乎還頗有點樣子,值得期待。 :-)
這集除了看下來痛快淋漓以外,我覺得有一兩個小地方也頗發人省思。 EMH 對於 Barclay 叫他把船炸了的煽動,每一句質疑都很中肯到位,你不是每天都能見到腦袋這麼清楚的傢伙;不過身在後設結構裡,你腦袋再清楚也無從判斷 Barclay 跟 Chakotay 彼此不相容的說詞,到底哪一套才是真相,所幸到最後也不用他來決定⋯⋯但是萬一他得要二選一呢?你覺得你的腦袋很清楚,是非曲直都分得清,可是我告訴你,當一個人的身體承受著出乎意料的痛楚時,再堅強的意志都會變得很脆弱。 Barclay 這時候的耳語非常可怕,而我希望我們哪一天痛到受不了的時候,都還能記住 Chakotay 的正論。我把他們的話抄在下面:
「你希望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是一個有真實生活,家庭和樂的真人呢?還是某個在深太空裡迷路的星艦上,坐困醫務室裡的全像投影?」
「這跟你想要怎樣無關,而是在於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你是什麼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誰。」
其他種類繁雜的點點:
- 所以 Barclay 是負責測試 EMH 人際溝通能力的程式設計師。這下我們知道誰該為他的臨床態度負責了。 :-p
- 今日首選,成天被人不禮貌關機的 EMH ,總算有個機會報老鼠怨:
「是我把 Paris 先生設定成這麼討人厭嗎?」
「其實是我啦!我用我表弟 Frank 做範本。」
「唔⋯⋯電腦,把 Paris 刪除。」(得意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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