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3日 星期六

活該倒楣上班族——電視劇筆記,《小資女孩向前衝》第 04 集

《小資女孩向前衝》劇照

劇情急轉直下的「紅酒事件」,是每個上班族最可怕的噩夢。就是因為這麼可怕,所以我覺得這個「業務疏失」,公司應該要承擔。我知道沒有幾家公司會願意承擔這種損失,但是幾瓶紅酒對京師百貨而言,只是財務部一筆不痛不癢的支出,對一個領死薪水的女孩來說,卻是四年的寶貴青春。京師百貨中秋節平面宣傳預算正好也是一百萬,你是寧願寄一堆耗能增碳的 DM 做無用行銷(想想你收到這些 DM 通常會怎麼處理),還是拯救無辜少女於水深火熱之中?平常你花點小錢就叫人家給你賣力,賣力變成賣命卻要人家自己負責,這樣誰還敢給你認真賣力?所以你也就別怪天底下的上班族,全都是 Mandy 跟綠茶那副德性,因為爭功諉過最安全。樂樂那個辛苦賺錢不就為了過生活,哪有把錢陪給公司道理的道理聽似歪理,其實還真有幾分道理。

但是有這種「傷人乎?不問馬」氣度的公司沒有幾家,所以沈杏仁就陷入了闖下大禍的上班族地獄。我想每個人小時候應該都有過那種闖了大禍,聽到「你~該~糟~了~」(一定要拉長語調)的童年陰影,今天柯佳嬿真是把那種熟悉的陰影整塊帶了回來,弄得看倌我渾身不舒服。在慌亂中哭著解釋事發經過,氣短聲小的畏縮;回到家裡對長輩說謊,心虛的僵硬寫在臉上;身旁的人每句無心的話,每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像是要抓你包的驚心;失魂落魄,牽個車空間那麼大都會倒的落衰;一個電扶梯上上下下,非去不可可是又實在是不敢去的猶豫徬徨⋯⋯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做錯事不知如何收拾的感覺了。童年創傷真的很要命哪。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那通要命的老媽電話。簡直完全讓人瘁不及防啊,就在你心力交瘁的當口,來上這麼一道你既不能叫她「走開啦」也不能說「關你屁事啊」的關切,說的盡是你為夢想打拼的滿腹委屈,可你再怎麼苦也得強作堅強,因為你最不想的就是讓老媽發現你其實過得並不好。那個全身只剩下掩飾哭腔的氣力,心酸全寫在臉上無力收拾的脆弱,以及赫然發現旁邊竟然有人全神貫注地把你的脆弱一覽無遺,一邊逃離現場還要一邊對電話做戲的狼狽,柯佳嬿又是演得恰如其分,好有共鳴。媽呀,怎麼可以這麼有才華?

今天這些戲不知道有沒有讓很多心有戚戚焉的觀眾忍不住掉淚。我是沒有啦,可是我很想幫她哭。佳嬿你說,你是不是又在演自己了? :-p

其他種類繁雜的點點:

==== 豪華旗艦款的炮灰 ====

「這種事情就算她去,也是挨一頓罵,不是應該主管去協調嗎?」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你什麼咖啊?什麼時候輪到你這種入門款的來跟我說話?」
「就是因為入門款的說不上話,才需要豪華旗艦款的去協調。經理不就是豪華旗艦款?(整理領口)」
「呵呵呵呵呵⋯⋯幹嘛,幹嘛?把我捧高了再挖洞給我跳啊?」
「你怎麼知道?(正色)」

這段有笑點,秦子奇很棒,沈杏仁很衰。但我要說的是沒人愛聽的話:你現在會覺得史特龍這種主管很機車,等到你自己做主管,你也會這樣做。

既然說了不中聽的話,乾脆多說一點。這不是有沒有肩膀的問題,招商部弄這種月餅來,擺明了惡搞你營業部,你一個營業部主管就這樣直接殺過去「協調」,那就是也擺明了不給招商部面子,喔你營業部一個經理來說你不要就不要,那我們招商部算哪根蔥,兩邊立馬就得幹開。你做主管的愈有肩膀,這事就愈容易弄得大家都下不了臺;相反地如果你把事情推給下面的人去辦,試探彼此的底線跟意向,還比較容易橋出一個雙方雖不滿意但還可以接受的結果,最起碼兩邊不用撕破臉。秦子奇的論點是美式管理思維,本來就是誰有權限誰去談啊;這話當然說得很對,可是你在中國人的社會裡這樣做試試看,事情當場就得砸鍋。授權給下面的人去挨一頓罵當然也不是什麼高招,但至少比你豪華旗艦款直接開過去「協調」效果好得多。

你要是隨時都想要表現出你很有肩膀的樣子,你永遠都升不到史特龍那個位置;而你如果覺得得為了這事去招商部挨一頓罵很倒楣很不公平,那你也就只是個專員的料,而且還是那種五年升不上去的「狠角色」這些話沒一句中聽的,不過你有空真的要好好想想,為什麼你碰到的每個主管都是史特龍,還有更微妙的,這些史特龍在成為主管之前,都是像現在的史特龍這個樣子嗎。

==== 有情有義 ====

「那不然這樣,紅酒的事情你處理,月餅交給我。」
「你只是想要找機會去招商部而已吧?」
「(前傾)這樣都被你看出來喔?」
「(瞪)不用!我請綠茶去就好了。」
「好啊!」
「綠茶⋯⋯(整個人躲在辦公桌底下)有必要躲成這樣嗎?」
「你看他躲的姿勢相當有誠意,不像其他人連躲都不躲,一點誠意都沒有( Mandy 補妝中)⋯⋯看來還是我有情有義,我幫你去。」
「好!就給你一個機會去招商部,跟凱兒有情有義。」

這段鬥嘴告訴我們:
1.被抓包乾脆直接認,還比在那裡硬凹帥氣。
2.有沒有躲到不見不重要,重點是要有誠意。
3.其實秦子奇是真的想幫沈杏仁,「順便」去找凱兒。但你裝成反過來的樣子,沈杏仁反而比較沒有壓力。

每一條都是人生智慧呀! -_^

==== 流暢的撞牆煞車 ====

講話就講話,這麼痞幹嘛,想帥死人喔? XD

==== 助理是幹啥吃的? ====

我看到沈杏仁抱著紅酒要騎車回公司,差點沒暈倒。還好她腦袋畢竟不是正方形的,有自己想到要去坐車,不過中間穿插一台公車,還是有點海綿寶寶。 orz

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打破紅酒,你知道要怎麼避免這種衰事嗎?很簡單,派秦子奇跟她去,她就不用伸腳去招計程車,有不長眼的機車也比較有人能幫忙留意。就算是辦屁大的事都帶上助理就對了,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屁大的事會變成天大的事。永遠不要讓人落單去處理你關心的事,也永遠不要讓你關心的人落單。

==== 月茶寶盒 ====

「誒,沈杏仁,你有沒有聞到一種⋯⋯怪怪的味道?像是一種⋯⋯出 trouble 的味道?」
「 Excuse me! 經理, tea! 」
「 Tea? (打量)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這 tea 裡面放了什麼?」
「茶葉!」
「噢?(挑眉)」
「⋯⋯(一秒)我怎麼可能亂搞,我又不是不想混了對不對?」

史特龍哪裡是個草包,他嗅覺超靈敏的,下面的人要搞鬼,他馬上就發覺不對勁。秦子奇的反應也很機靈,他這種 street smart 的等級,走跳江湖好幾年都還不一定學得會。荷花大少會這個?這比李沛旭的演技還要超現實。 :-p

雖然超現實,我們還是得跟秦子奇學習一下他的應變本事——月茶寶盒這招固然有創意,但我真正訝異的是他竟然能夠把箇中利害看得那麼清楚。

「秦子奇!你是收了招商部什麼好處,你幹嘛幫他們圍事啊?」
「不是他們的好處,是我們的好處。我們這樣不但可以衝業績,還可以不跟招商部正面衝突,還可以業績共享,藉由這次的機會來展現我們豪華旗艦款的智慧跟才華,還可以讓那隻兔子對你產生好感⋯⋯Killing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

MBA 會教這個才有鬼,《鬼谷子》裡倒是有講不少。秦子奇,你讀了五年書,是在太白山管理學院上的課是吧?

==== 電話大隊 ====

「你以為這是 Lady Gaga 演唱會啊?一千個我要去哪裡揪啊?」

這種電話大隊我有打過,雖然說沒用過偉忠哥的語氣啦⋯⋯我只能說人生什麼事都可以經歷一下,不過我應該要像秦子奇一樣,每次被掛電話都摔一次筆。至少比較帥。 :-D

==== 溫馨廢話 ====

「不好意思,讓你聽我抱怨。」
「聽你抱怨是我的榮幸。(痞)」

雖然這比不上「你少來,你不要跟我說沙子進眼睛這一套,我不會信喔!」來得窩心,但還是有它的用處。有些時候(比方說跟美女副理吃甜甜圈的時候)就是非痞不可,不痞不行哪! :-p

==== 混元乾坤袋 ====

一罐定型液、一瓶礦泉水、一捲膠帶、一顆三號電池、一顆 LED 燈泡、一瓶不明液體噴霧、兩包乾燥劑⋯⋯秦子奇,你上班包包裡頭裝這些東西幹嘛,型男水電工到我家嗎? @_@

==== 營業部萬能專員 ====

「影響我⋯⋯某菜我的衣架⋯⋯」清純馬尾妹一邊撬門一邊碎嘴,這多層反差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啦! :-D

==== 好人卡 ====

「吼~~~我剛剛還有一瞬間覺得你是一個好人。」沈杏仁連發卡都小氣,還沒發出去就收回的好人卡有沒有見過? :-p

==== 你怎麼還在啊?! ====

臭酸麵條表示:

==== 可樂跳跳果 ====

我看了好幾次才看懂他是怎麼吃的。當助理真好,有閒研究各種搞怪吃法。 :-p

==== 大少出招 ====

你覺得秦子奇這招 killing many birds with one stone 是仗著少爺身分護體嗎?也許有,也許沒有。但這都不妨礙你欣賞他天外飛來一筆的手筆。

我們來剖析一下秦子奇的處境。他手上有兩個燙手山芋:很難賣的糖尿病月餅(雖然網頁上看起來不像,不過姑且算是吧,這樣事情更有趣),還有一千名不知道到哪裡揪的 VIP 。月茶寶盒這招既漂亮又周到,只可惜史特龍不爽做,非得意氣用事,那是他的選擇;而秦子奇很有慧根,只打了三通電話大隊就知道此路不通,但你還是得想辦法完成上面交辦不合理的任務。

這時候你怎麼辦呢?你可以直接把 VIP 搭在月餅上面賣,但月餅賣不好你 VIP 照樣衝不到量不說,他一個行政助理肯定沒有隨便發送 VIP 的權限,至少平常時候沒有⋯⋯你發現那個關鍵了嗎?至少「平常時候」沒有。換句話說,這種不合理的要求,不在不合理的情境下操作,你會寸步難行。不搞得天下大亂,你怎麼混水摸魚?

但是他出這招看似胡搞瞎搞,其實是看準了才出招,關鍵就在他先跟樂樂調了媒體預算報表。有了這筆情報,他就知道事情在什麼範圍之內可以收場,然後我們就能來總結最後的結果:公司省下至少五十萬的宣傳預算,達到更好的宣傳效果,秦子奇順利達到 VIP 發卡額度,還不用「賣」那批糖尿病月餅,反正不是用 10 元買到的就是有 VIP 卡可以拿,沒人會靠北那月餅吃起來怎樣的。

因為有這個皆大歡喜的結果,除了他的直屬主管史特龍以外,沒人會追究他的責任;而史特龍為了掩飾自己管不住部下的事實,更不會把秦子奇自己出槌自己爆料的「個人行為」往上報,不爽歸不爽也只能涮涮去。你看他最後被追究的是什麼?是老爸老董盯他「照層級請示」,記大過一支也是為了提醒他,非常手段雖然好用,但不到非常時期不要隨便用。如果他不是董事長兒子,說不定連這隻大過都不會派下來。

管理好你上面的上面,他自然會幫你管理你的上面,這是職場高級求生術。哪家 MBA 有教這個,我想報名。(謎之聲:太白山管理學院)(還來啊你)

==== 300 x 1329 = ? ====

「⋯⋯三十九萬八千七!」認真搶答的表情好好笑。 XD

==== 坐手扶梯 ====

沈杏仁坐手扶梯上上下下的無辜貌很好笑。秦子奇雙手插口袋逆著手扶梯方向走的痞子樣很好笑。兩個人把箱子甩出去,定格在那裡傻眼的樣子一百分。(拍桌子大笑)

==== 戳 ====

「你戳什麼戳啊,你以為你 Facebook 啊?」對不起,戳中我笑點了。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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