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7日 星期五

你真的了解我嗎?——電視劇筆記,《小資女孩向前衝》第 13 集

《小資女孩向前衝》劇照

雖然上一集的核爆級閃光彈放得很順,但其實我是有點偷偷在擔心的:這戲會不會就此沈迷於放閃跟跳 tone 搞笑的開外卦,悄悄地「回不去了」?幸好無差別放閃見好就收,今天的劇情老老實實地回歸感情的現實面,去處理你只要認真想要談感情,就一定得做的功課。看偶像劇做感情功課?在小資女孩這檔戲之前,我從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說。時間還早,世事難料。(哼歌)

今天的戲由余承風跟衛敏娜來開場,這個選擇相當耐人尋味——在衛敏娜登板投不滿一局,編劇就把多角戀情的可能性收得一乾二淨的情況下,為什麼今天又關心起他們的感情世界?多虧了中肯哥保羅的一句話,我這才看出了他們來吃劇組便當的價值:「他跟你說的那番話,也許是他跟衛敏娜感情走到瓶頸後的感觸。」熱戀期的閃光彈會掩蓋許多問題,子奇跟杏仁的感情隱憂,被老余跟衛敏娜這麼一攪和,就可以提前浮上檯面。而保羅的話裡也有一個陰霾罩頂的意思:如果你沒能處理好這些感情隱憂,老余跟衛敏娜困坐愁城,對坐無語的苦澀,就是你未來感情的寫照。

余承風跟衛敏娜對於這段感情明顯是不想放的,都試著要「回到以前相處的時光」,卻談不到一塊有交集的地方,表面上是衛敏娜捉錯用神,咬定問題出在沈杏仁的關係。她會這樣想是很自然的事,因為巴黎沒有《小資女孩向前衝》可以收看,她沒見過「第一件賣出去的衣服」,沒有看到沈杏仁是怎麼為了老余的理念(注意,是老余的理念,不是老余)不惜賭上自己的工作,更不知道老余很乾脆地已經跟秦子奇辦交接了;對她來說,余承風就是突然間沒來由地整盤咖哩飯連盤子一起摔在地上,對她愈來愈容易不耐煩,「以前的承風不會這樣」。她想找出以前的承風躲到哪去了,而她唯一的線索就是一段 Youtube 上的偷拍影片,你要她怎麼想?

但我想她內心深處其實很清楚,沈杏仁只是她不想面對自己跟余承風感情出問題的代罪羔羊,不然她不會在「你很煩,你這樣讓我沒有辦法討厭你」之後,喝醉了直接問沈杏仁「我到底哪裡不好」,「他一點都不覺得我棒」,「我好可憐啊~~~(大哭)」。不過她到底哪裡不好,其實老余已經不經意地告訴過她了,而她顯然把這當成過場台詞聽過就忘,所以我覺得可以再抄一次:「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是真的了解你還是不了解你。或著你真的了解我嗎?」

「以前的承風」並不是「老余」,但是衛敏娜只想要「以前的承風」。她始終沒有試著去了解「老余」。

但是老余就有高明到哪裡去嗎?「以前的衛敏娜也不會這樣」,他卻同樣沒有去想為什麼,淨說些「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樣的話——這些話都對,但是對有什麼用?我一聽到老余說要幫杏仁拿設計圖跟衛敏娜「溝通」,心裡就連連喊糟拜託不要,結果你看,老余約衛敏娜出來一開始很罩,一踩到這顆地雷立馬炸得血肉橫飛,連「先冷靜一下分開一陣子好了」這種破功的話都脫口而出。

老實說在這場感情困局裡,老余要負起比較大的責任,不過並不是道義上而是能力上的——他沒有對不起衛敏娜的地方,但既然他還想要繼續跟她一起走下去,就不能期待在感情上相對幼稚的衛敏娜能有什麼好表現,自己得要想辦法搞定她。我不認為這事在老余的能力範圍之外,他都能夠很精準地抓到衛敏娜的任性是一種愛的表達方式了,怎麼就想不到你不能跟任性的人講道理呢?說到底就是他其實也沒有好好去了解衛敏娜,沒有用她能夠接受的方式,幫助她來了解「老余」這個人。

-------- 喘口氣的分隔線(茶) --------

我為什麼費這麼多功夫來談老余跟衛敏娜的感情瓶頸?很簡單,因為這也是子奇跟杏仁的感情瓶頸。我問個問題你就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你覺得秦子奇真的了解沈杏仁嗎?秦子奇跑去找老余嗆聲結果反被噹,不過老余很夠意思,叫他把話說清楚他還真的回頭解釋:「沈杏仁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但並不表示她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你來找我之前,有跟她溝通過嗎?你自以為是的保護她,也許只是你一相情願的自私做法。」秦子奇顯然沒聽懂老余的中肯批評,所以我來翻譯翻譯:沈杏仁天然呆但可不是白痴,你把她當白痴一樣管東管西,她知道了是會覺得很開心還是很火大?老余要是這樣講說不定秦子奇就聽得懂了,不過老余要是會這樣講,他也不會搞不定衛敏娜了。

秦子奇沒有聽懂老余的意思,幾乎是馬上就要付代價。他自己想出來的「甜死人不償命之破裂情侶回得去」約會行程,平心而論是個高招,成功了會有相當好的效果,即使失敗了也不至於會有什麼副作用,最主要是佔著成人之美的正當性,即使沈杏仁聽到不是幫她安排的有點小失望,也只能愣頭愣腦地聽他解說。但你有注意到本來講得好好的,杏仁是在什麼點突然爆炸嗎?是在她聽到秦子奇叫她把 PB 啦余承風品牌啦,「那些有的沒的就當作是惡夢一場,夢醒了就算了吧」——在他秦先生看來是有的沒的的東西,對沈杏仁來說卻是她投注了多少心力才得到的成果,被你一句「惡夢一場」一語帶過,誰受得了啊?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也就算了,偏偏秦子奇是從頭到尾跟著她一路走過來的,他完全沒有不了解沈杏仁這麼努力所為何來的權利,卻任性地把這解釋成沈杏仁對於老余的崇拜。你看他被杏仁一陣搶白,毫無還嘴餘地的囧狀,好好一個伸卡球變成大暴投,是衰小還是活該?

沒有反省怎麼一番好意搞成這樣的秦子奇,很快又在同樣的地方踩了第二枚更大的地雷。偷看簡訊這種事可大可小,但他選擇了一個最糟糕的方式來表達他的關心,抱著偏見跟沈杏仁吵老余的事;好像唯恐事情處理得還不夠糟似的,後面再加上一句「你不會真的相信她會給你(年薪三百萬)吧?」,完全否定沈杏仁因為認真而被人家看上的工作能力。這又是一個他完全沒有不了解的權利,卻表現得像是一點也不了解她的地方——明明他就是因為看到沈杏仁的認真才會對她動心,但現在他卻覺得全世界都應該要看她不起,你覺得他真的有了解沈杏仁嗎,或是沈杏仁應該要覺得秦子奇很了解她?這場吵架戲邱澤跟柯佳嬿實在演得太可怕,氣到肩膀隨著呼吸起伏的憤怒,跟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的熱度,在導演的特寫鏡頭下無所遁形——沒有吵過這種關心被當驢肝肺的架,怎麼可能懂得那種從委屈生出來的惱怒要怎麼演?阿澤啊還有佳嬿,你們的人生歷程沒有白度。(拍肩膀)

幸好秦子奇沒有連續揮三個空棒。他還知道傳簡訊道歉很沒誠意(切記,重要的事絕對不要傳簡訊,誰傳誰該死),道歉海報的美工畫得很夠班,這時候拎著吉他上去這種「大絕招」負負得正恰恰好——他甚至用了「正確」的方式表達他的關心,你不得不佩服這幼稚鬼變招之快,就連老余也只能靠邊站。但是即使他開大絕把局勢扭轉回到平盤,還是得回到這場衝突的原點,面對杏仁那個相當平實,但其實並不好答的問題:「你為什麼⋯⋯想要我留下來?只是因為⋯⋯沒人煮飯給你吃?沒人載你上班?沒人幫你洗衣服?沒人跟你吵架?」沈杏仁要的答案也許很簡單,但你如果以為很簡單就直接回答,那你還是沒有看懂柯佳嬿是怎麼問的。

子奇把電話搶來劈頭就罵一頓,也許是聽到了觀眾受夠了關鍵時刻電話老是亂入的心聲,可你又怎麼知道這通電話不是剛好救了他?這題緩一緩拖到下一集再來答未嘗不好,因為也許到最後你會發現,你以為問題在於你不了解他或她,其實是在於你了不了解你自己。

其他種類繁雜的點點:

==== 我也看過《犀利人妻》 ====

「經理我在你眼中是如此的厚顏無恥嗎?」
「經理,你真的不是一個無恥的人,但你無恥起來真的不是人。」

==== 又彈余承風立牌 XD ====

「哎唷,有人變成酸酸的,他吃醋了。(娘)」
「⋯⋯我去巡樓!」
「好好好,去巡樓是好事,不要一下想不開變尋短了。」

==== 改變的童話與實話 ====

「有沒有可能是衛敏娜看到你為了實踐理想這麼堅持,所以感動了願意改變?」
「(失笑)你指的改變是指服裝品牌在市場定位上面的改變呢,還是指衛敏娜個性的改變?我老實告訴你吧!搞不好到了最後,改變的只有你的設計圖,而且不斷被改變。」

==== 狗頭軍師保羅 ====

「⋯⋯好比說,她生氣打你,你不痛也要裝痛;如果真的很痛,你反而要裝沒事。」
「喔⋯⋯就是她腳痛的時候,我也要跟她交換高跟鞋穿,對不對?」
「可以的話最好。」
「你少拿這種偶像劇的梗來唬我!你身為一個建設公司的小開,能不能提一點有建設性的建議?」
「你不是會彈吉他嗎?寫一首歌唱給她聽啊!」
「土砲!」
「那不然找人揍自己,來個苦肉計也不錯。」
「爛梗!你乾脆找人綁架她,我再來一個英雄救美,不是更好嗎?」
「(正色)其實你最大的問題並不是不會把妹,是你沒辦法給女生安.全.感!
「等一下!(指指指)你這句話有問題唷!(摸髮線)不是長得帥的都沒有安全感好不好?」
「(白眼)我不是說長相,我是說個性!」
「怎麼樣?」
「你.太.幼.稚.了。」

討論完不付諮詢費,這攤還要人家請,因為他一個月才三萬。 :-p

==== 兩根食指也能搶鏡頭 ====

柯佳嬿你自己說,分明人生就已經很有歷練了,為什麼年輕女生對浪漫的憧憬,欲語還休的嬌羞,你可以演得這麼到位?電話還沒被打爆,還剩下三十秒⋯⋯(滴~答~滴~答)

==== 小資變色龍 ====

盛竹如的老三台旁白永遠跟得上潮流。 XDDDD

==== 黑心愛情諮商 ====

死道友不死貧道,保羅的土砲爛梗,秦子奇整包倒給史特龍這樣好嗎?「情歌、情詩⋯⋯我上次看到人家在玩這一道的時候,電視機還是黑白的ㄋㄟ!」

==== An Offer She Can't Refuse ====

Mina Corleone 的這個提議,你覺得是愛情綁票還是惜才?答案是都有,但如果你以為非A即B答案只有一個,你就會被 Mina 耍著玩。人的事情從來就不是那麼單純。

==== 要我當什麼寵物? ====

有沒有人覺得樂樂有夠像黃金獵犬的?好專業的扮相。不過千萬別唱愛的抱抱,哪壺不開提哪壺,郭書瑤會跟你翻臉唷! XD

==== You mother f......FATHER! ====

九十度轉彎都過了,秦子奇還用什麼「爸爸媽媽的語言」硬是凹回來撞車,他今天挖陷坑給史特龍跳實在是不遺餘力呀!道友是這樣當的嗎?(謎之聲:不然怎麼當?)

==== 恐嚇懶熊妹的男子漢 ====

「幹嘛?連你都不信我?你是不給我面子是不是?你不要忘記你現在住我家喔!」懶熊妹的表情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XD

==== 又是偶像劇! ====

「你在哪裡學的歌啊?」
「我看偶像劇學的啦!」

我現在也幾乎是在看偶像劇學歌啊,我怎麼就不會變邱澤咧? ^^;

==== 失散多年的幼稚鬼阿姊 ====

「都幾歲了你還蹺家啊?」不是我說,真的有夠像。 :-D

這段有好幾個小地方都非常可愛。每個人說一句「那就麻煩你囉!」的鬥氣。阿澤亂拖行李箱的沒誠意。衛敏娜稱讚這裡有家的感覺,杏仁「是嗎?」那一臉沒想過的開心。「我不知道他到底留在這裡⋯⋯幹.什.麼」,邊瞄杏仁邊噘嘴角的表情。「這裡交給你,辦公室交給誰啊?」,話剛說完就連這裡都 hold 不住跑去吐的爛酒量。當然還有那段棒得莫名其妙的煽風點火加討打示範,加上兩個幼稚鬼超合拍的老余壞話大會。 XD

「余承風有來過這裡嗎?」
「我告訴你,常來!他上次還坐在那邊吃飯咧!」
「秦子奇!你現在說的應該是你自己吧?」
「誒,你上次還煮有毒的馬鈴薯給他吃,你忘了喔?」
「⋯⋯(作勢要打人)」
「⋯⋯(自己揪耳朵一臉討打貌)」

「我跟你講啦!大師最厲害的不是設計衣服,是設計人好不好?我看他最好的作品就是他自己了啦!」
「對!他每天給我裝模作樣假正經喔!可是⋯⋯可是他設計的衣服,超~好~看~的!
蛤~~~?!(瞬間裝模作樣假正經)『為什麼你還是不了解,我對設計的堅持跟理念呢?』」
「(一秒拍案叫絕)哈哈哈哈哈~~~超像!!!你好壞!

==== 杏仁托兒所 ====

幼稚園老師不是白幹的,樓梯間哄完衛敏娜,上來又得照顧喝掛的秦子奇。杏仁身邊一堆幼稚鬼。 :-p

「你大概只有彈吉他跟睡覺的時候最正常。」所以這才是李奧納多夢境外的現實,編劇記憶力真好。(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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