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這一集有大量的 Spock 笑料,不管是不是 trekker 的觀眾都能被逗得很開心,不過我覺得 "The Galileo Seven" 真正的價值,在於它點出一個西方辯證思維很難得願意承認,但是中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明白的道理,這道理四個字就講完了:「對,沒有用。 (Being right is futile.) 」
這四個你這輩子都最好牢記在心的字,至少有兩層解意。第一個可以拿來笑 Spock 的邏輯還是不夠完整。「怪了,我每一步都照著邏輯走,可還是有兩個人死掉了。」邏輯是你遵循系統化的推理過程,所能做出「看起來最好的選擇」的依據,但那從來就不保證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理想結果,不然《中庸》那句「盡人事,聽天命」是怎麼來的?用了一輩子邏輯的 Spock 竟然還會有這個困惑,實在是有點掉漆,不過這倒給我們一個借題發揮,做點心理建設的機會:人難免會想「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就那樣,就不會怎麼樣」,可是我們很少「早知道」,我們通常只能「晚知道」,然後下次你就知道要怎樣怎樣才不會那樣。
不過這一集真正的重點,也是我覺得比較有意思的,是另外一層解意: Spock 每個選擇都有無懈可擊的正當性,可是沒有人想聽他的,不為別的,正是因為他的每個選擇都對得那麼討厭。你真的要好好去感覺一下,為什麼人家做對的事情,你卻只覺得討厭,然後你就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能夠窺見人性裡頭非常卑鄙的那一面。很遺憾的是因為人類普遍有那樣的一面,所以如果你是 Spock ,想要做出最好的選擇,這些非理性因素也得要納入你的邏輯運算裡頭。今天這些人只是不爽而已,一般來說他們不是聚起來跟你作對,就是乾脆先把你幹掉再說,你的邏輯再對也沒有用。沒想通這一點,早晚有一天你也要跟 Spock 一樣,納悶地心想:「怪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對啊,為什麼他們都不聽我的?」
至於最後 McCoy 跟 Scotty 一直嘲弄 Spock ,要他承認他因為陷入絕望的情緒,瞎貓碰到死耗子矇對了,反而沒有什麼太大的學問: Spock 最後確實感到絕望,他選擇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但這兩件事之間不必然要有相關。誰說我不可以感到絕望的同時,根據邏輯判斷理性地選擇賭一把?那正是 Spock 的說詞,而我覺得別人要笑就讓他們笑去吧,人們只想笑你那麼理性幹什麼,跟我們一樣順著情緒做事不是挺爽的嗎,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些你這輩子所能做出最好的決定,是怎麼樣做出來的:充分去感受你每個當下的情緒,然後順應著做出最理性的決定。
其他種類繁雜的點點:
- 今日首選,最經典的「老骨頭大戰尖耳朵」,就要在最經典的 Shuttle Crash 時刻登場:
Spock :「我有可能搞錯了。」
McCoy :「唔,我總算活著聽到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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