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3日 星期二

英雄,德而隱者也——電視劇筆記,《 HERO 》第 11 集

《 HERO 》劇照

堅持做對的事的久利生,雖然什麼錯都沒有,還是被假調職真處分。今天是他承辦的最後一個案子,而他無論是對自己被流放邊疆的事,還是可能會非常大條的案外案,態度仍舊是一貫的散形淡然。這是《 HERO 》認同的英雄觀:只管擇善而固執,至於自己的境遇好壞,有沒有立大功成大事,完全不放在心上。不易乎世,不成乎名,確乎其不可拔。

做為這個系列的完結篇,編劇很巧妙地安排了兩個處在光譜極端的「英雄」,不著痕跡地從正反兩端去辯證英雄的真義。一個是打從故事一開始就死透,在眾人口中完全是個貪財怕事的小人物警衛,但是當真碰上了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時,卻不知吃錯什麼藥地盡忠職守;一個是前途無量卻胸懷大志,怎麼看都像是政界少見最後良心的政治明星,然而一旦碰上了可能會讓自己壯志未酬的危機時,卻為了愛惜羽毛不願為公理出頭發聲。英雄這個概念非常單純,但人們總是太低估在人間世當英雄的複雜度跟難度。當英雄往往是要你拿命去賭的,無論賭的是你無名小卒的一條爛命,還是下屆總理大臣的政治生命,而事不關己的人們老是在一旁嘴砲你為什麼不出來當英雄。

所以久利生的嘴砲真的有道理嗎?你要注意到他要的公理正義非常小,只是要議員給臭小鬼一個交代,讓他知道自己那個很差勁的老爸是為何而死;那甚至不能算是議員的錯,而當你想到這份公理正義是幫一個嘲諷天賦一出生就點滿的臭小鬼要的時候,你的同情心不知為何就減少了百分之六十七。但是久利生的英雄觀,向來是勿以善小而不為,無論是多麼微不足道的公理正義,他也會不惜血本去追求。那是一個精神,而精神這種東西,是你說什麼都不可以忘記,但是也不能死抱著不放的,那會讓你因小失大,甚至於寸步難行。

就我的英雄觀而言,只要議員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為所謀者大而不是為了一己之私(雖然這兩者很多時候很難分得清),他就可以過得了我這一關;況且你要是不能相信三浦友和,你還能夠相信誰呢?(有明一家三兄妹表示:)「我說的是政治,他說的是人話。」但人類的世界偏偏就是有太多時候是不能說人話的,所以才會產生出政治這個既麻煩又討厭的東西;然而在人與人之間錯綜複雜的政治裡打滾久了,你偶爾還是想聽聽人話,相信那份單純的公理正義。這就是為什麼無論《 HERO 》被拿出來重播幾次,你轉台轉到了還是會乖乖看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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