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13日 星期日

除了桐谷美玲好正之外——電視劇《內衣白領風雲》 (Atelier)

《內衣白領風雲》劇照

什麼是 Netflix 原創影集該有的風格?我猜那是指一種有點俐落,有點出格,有點道德模糊又愛擺高姿態,「你看這就是本益比超過 300 的線上串流影音公司自製影片氣勢」的感覺,但那也只是我憑印象隨便說說。實際上我根本不關心他們家的節目風格跟股價走勢,我會把《內衣白領風雲》點開來看,純粹是因為桐谷美玲——她那個老愛往上噘的嘴型,無論扭曲成什麼角度都很微妙的表情,還有要當搞笑藝人略嫌生澀的不顧形象演技,都比她正經唯美的平面雜誌照有趣多了。大概就是這麼一個空洞沒營養的收視理由。

雖然聽說這部劇收視慘澹,一集一集沒什麼期待地啃下來,倒也看出了一些況味。桐谷美玲飾演的土包子大學畢業生,雖然一開始總是游走在中二不長眼的職場倫理邊線上,但是看她認真地從一件自己不熟稔的工作裡,慢慢挖掘出成就感跟自己的方向,你不能說那裡頭沒有勵志的成分。大地真央出演那個明擺著拷貝 Anna Wintour ,但是距離惡魔很遙遠的老闆娘,跟被她一直嫌寒酸的菜鳥,彷彿母女般老愛拌嘴,卻又彼此欣賞關照的互動,也是愈到後面愈有味道。而且原本只是因為「桐谷美玲好正啊!」點進來看的我,在這部劇裡有幾個地方,還真的學到一點待人接物的道理,那可是遠遠超過「無聊」跟「不好看」,這些一時觀感的寶貝哩!

在 Netflix 這樣的平台上,以內衣產業為題材,編劇安達奈緒子的路數,確實比較偏向傳統日劇,沒有太大的突破;若你想看的是訂製手工跟快速時尚的起落競合,堅守初衷跟與時偕行的考量拿捏,或是保守經營跟大膽展店的兩難抉擇,《內衣白領風雲》恐怕不能算是一部內容很豐富的作品。不過即使劇裡鑽了一兩個日本人很愛鑽的牛角尖,大致上還是維持了一種彼此成全的美好心意,年輕人看懂了老一輩堅持的價值所在,但也決心要走出自己的路;在其他戲劇裡很容易流於一相情願的世代衝突,在這部作品裡調和得相當溫柔。在這個嘩眾取寵才是收視王道的串流年代,中庸的戲劇哲學似乎逐漸地退居二線,愈來愈不常見了。

《內衣白領風雲》劇照

沒錯,這就是一部老梗略多,溫吞平和,不太 Netflix 的傳統日劇。不過當我看到好有氣勢的老闆娘一針一線,就著精心擺設的斜側光,縫補三十年前賣出去的產品,以及我們好正的工讀生踩著老闆娘送她的古董單針縫紉機,同樣用心地織著她那實在有夠醜的運動型內衣時,我的想法是:傳統又怎樣了,有什麼不好嗎?(學桐谷美玲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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