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旅行這個科幻故事百用不厭的老梗, Rommie 幫觀眾複習兩種主流理論:一是一條鞭的宿命既定論,無論你選擇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都是歷史的必然,什麼也無法改變;二是多重可能論,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造成深遠影響,選錯了可能 Tyr 壓根就不會出生, Andromeda 也不會從黑洞裡被拖出來。後面這種情況會造成各種讓人頭殼炸裂的時空悖論,無怪乎 Beka 的老爸跟 Janeway 一樣,告誡她絕對不要跟時光旅行扯上關係。
Dylan 也不想挑戰時空悖論,尤其當他發現他被捲入的是共和國的最後一戰,傳說中的女巫頭之戰——光聽名字就覺得有夠不祥,讓人想起巴米利恩什麼的。共和國集結所有殘存的艦隊,想要直取 Nietzschean 老家,卻被打了個埋伏。 Harper 豪洨了一個雙方同歸於盡的故事, Tyr 的版本則比較有可信度:共和國艦隊全軍覆沒,但他們給予 Nietzschean 艦隊重創,尤其是領頭的 Drago Kazov 部族,讓他們之後陷入八王之亂式的內鬥。一個大一統的 Nietzschean 帝國美夢就此破滅,全宇宙再也沒有一個統合的力量,可以抵擋幾個月之後 Magog 五胡亂華式的侵襲,由此開啟三百年的大黑暗時代。
知道多一艘船也是獨木難撐大廈, Dylan 很自然地決定轉頭返回他的時間線,然而這時候 Tyr 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何不乾脆幫助 Nietzschean 保留實力,這樣就有一個夠強大的勢力,能夠抵禦 Magog 入侵?「這時候的 Nietzschean ,仍然團結一致,強大無比。如果你幫他們贏得這場戰役,也許我們可以讓大黑暗時代縮短一兩百年,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發生!你不是想要避免戰爭跟亂世嗎?現在機會來了。」 Tyr 當然有他的種族偏見,但如果你能夠像 Tyr 所說,「拋開沒用的情緒偏誤,用邏輯看待這個問題」,這個提案確實有它的一套道理。
Dylan 跟 Rev 討論該如何看待這個難題。我不會花太多時間去探討 Dylan 站在時代的轉捩點上,究竟是上蒼的旨意還是隨機的巧合,因為「 Rev Bem 的啟發式對談」已經開始成為這個影集的第一個陳腔濫調,不過 Dylan 倒是提出了另一層顧慮:所過之處屍橫遍野的 Magog ,像蝗蟲一樣來來去去,但是 Nietzschean 的法西斯暴政卻一直都在,為了抵禦 Magog 讓整個世界都被 Nietzschean 統治,真的有比較好嗎?「你要我在兩種邪惡裡挑個比較不邪惡的,那不是我想要去做的選擇。」
同樣的問題你去問 Harper ,他倒是有個斬釘截鐵的看法。他看似態度輕佻地秘密製作了一個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但其實那底下有著非常深刻,一點也不含糊的自覺。「我在地球上長大,我經歷過 Nietzschean 襲擊、 Magog 攻擊、飢荒,還有瘟疫。你知道嗎? Nietzschean 是裡頭最糟的。我才不在乎我改變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因為不管怎樣都比讓 Nietzschean 贏來得好。」
這些都是很誘人的「 what if 」史學假設,然而當 Dylan 決定迴避這個棘手的問題,從這些誘人但極度危險的選項走開時,這個故事真正有意思的轉折出現了:打埋伏的 Nietzschean 艦隊抵達現場,數量卻是史料記載的三倍。倘若 Dylan 想要維護他所知的「正軌」,他就必須動用 Harper 做出來的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把多出來的一千艘 Nietzschean 船艦,連同上面的十萬人一併除去。如果真有什麼不可窺探的上蒼旨意,祂要你不要干涉歷史正軌的方式,正是要你以最大限度去干涉它。還有人說上帝很幽默呢。(茶)
Dylan 當然有他的掙扎,就算是敵人 Nietzschean ,二話不說就殺掉十萬人,心理上很難無動於衷。不過在看過上一集 "Double Helix" 之後,我們無可避免地對於另一個人陷入的兩難深感興趣——絕世的自利主義者 Tyr Anasazi ,究竟是要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讓 Dylan 執行他維護既有時間線的計畫,眼睜睜看著十萬同胞隨著 Nietzschean 的帝國美夢一起灰飛煙滅,還是冒著被抓包或捲入戰火的危險,通知他的同胞快逃,用自己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生的命運,換取大一統 Nietzschean 帝國的民族夙願?還真是一個有夠煎熬的題目啊,不過只要你採用 Tyr 的建議,拋開沒用的情緒偏誤,用邏輯看待這個問題,他應該做出什麼樣的「理性選擇」,根本是著毋庸議。 Dylan 一語道破那個必然性:「那樣做非常的 Nietzschean 。」
「我已成為死神,世界的毀滅者。」 Dylan 望著被他點火焚毀的千艘船艦,一字不差地引用 Julius Robert Oppenheimer 的名言。 "Angel Dark, Demon Bright" 說來其實也沒有帶來什麼新東西,但是這些「 what if 」的架空歷史推想,以及人在各種兩難情境之中的糾結,總是讓人不勝唏噓,並且忍不住思索倘若是我們自己,在這些關頭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兩樣吧。(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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