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1日 星期四

上杉家的義,只有謙信懂——電視劇《天地人》(天地人)

《天地人》宣傳照

看到那個豪華得太超過,只能用金手指來形容的全明星卡司,你不禁要想: NHK 大河劇真的是吃了秤鉈鐵了心,要往偶像化路線靠攏了吧?再仔細瞧瞧那精美的演職員全名單,嗯,美女一個比一個有個性,小白臉也是萬中選一沒有娘炮氣的,戰國的越後都沒有醜男醜女就是了。

有這麼作弊的卡司,卻只得到中下的評價,《天地人》的問題出在哪裡?這確實是 NHK 大河劇第一次以關原之戰戰敗方的武將做為主角,不過我認為這並不是問題,重點是你是不是能夠牢牢地掌握住這部戲的中心思想,然後再去做細膩的鋪陳,最後拌入一點名為「煽情」的巧妙香料,引起觀眾的共鳴。就這點而言,主角直江兼續成天掛在嘴邊,傳說中的「義病毒」,感染力似乎並不強勁。「義」這種東西倘若真能像病毒一樣傳染出去,倒也是美事一件,但是像他這樣一直用「這就是上杉家的義」的萬年台詞,去合理化一些不合時宜的憨傻作為,洗腦的效果恐怕是不怎麼樣。在一個紛擾紊亂,敗德喪道的時局中,要怎麼有為有守地體現「義」,向來是一種高度的智慧;就算他真的打算用嘴砲來體現所謂上杉家的義,至少也該先去上個鬼谷子語言學校之類的吧? :-p

相較之下,阿部寬飾演的上杉謙信,在「做」與「不做」之間,沈默剛毅地實踐他的「義」,似乎還比較有說服力一點。如果你是真的對「義」這個主題有興趣,而不是單純被星光閃閃的卡司群吸引過來的話(哈囉?有這樣的人嗎?) (招手沒人理會),《天地人》前面五分之一謙信還在世的部分,可以說是這部戲的精華所在。像上杉謙信這種略帶爭議性,但大致上還是頗受愛戴的人物,能夠讓你看到真正的「義」,並不是「可不可以送錢收買武田家」,或是「要不要襲擊退兵的德川」,這種形式上的是非題——真正的義,什麼事都可以做,什麼事也都可以不做,只要你很清楚為什麼。謙信退場後的《天地人》,在這一點上面經常交代得含混不明,被嘲笑說拿義自婊也是剛好而已。

那麼除了追逐兼續跟景勝之間的腐味(許多找不到切入點但還是沒有棄追的觀眾,後來就直接切換成惡趣味模式了 XD ),比嘉愛未正得出人意料的古典美,以及長澤雅美完全可有可無,卻又莫名其妙好笑的亂入戲,《天地人》就沒有其他正經內容可看嗎?其實還是有的,幾段本來理應不是重點的支線,卻出乎意料描繪得深刻動人。比方說石田三成跟豐臣秀吉之間深厚的君臣情誼,比起上杉家後來那些不知所云的論述,更接近「義」的感覺,飾演他們的小栗旬跟笹野高史功不可沒;玉山鐵二與相武紗季這對俊男美女的戲份雖然不多,但他們出演上杉景虎與華姬這對悲劇夫妻,戲劇張力相當足夠,簡直是把舞台劇搬上銀幕般動人心弦(笑)。

當然啦,你絕對有權鍾愛由深田恭子妹妹演出,史上最可愛的茶茶夫人,或是城田優那麼新潮的臉孔出演的日本第一兵真田幸村,反正大家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天地人》這套滿漢全席絕對不怕沒有你的菜。只是你不禁還是要感慨,枉費這部戲滿天星斗的演出陣容,一旦劇本捉錯了用神,你也就只剩下不正經的觀戲樂趣可以追逐了。義這種東西真是麻煩哪。

(最後修訂日期: 2014.04.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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