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是啥小——影集《星際大爭霸》 (Battlestar Galactica) ， 1x02 "Water"

在跟著我認為是這個影集的第一主角 Gaius Baltar ，度過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開播第一集之後， BSG 緊接著把關注的焦點，放到綽號 Boomer 的 Sharon Valerii 身上。為什麼不是挑 Adama 或 Roslin 這些領導人類社會的大人物，而是要關注 Boomer 這個小角色？

我第一次看這齣劇的時候，對 Boomer 這個角色始終有點抓不到點。這個明知自己是 Cylon ，卻打從心裡不想承認，又拿不出任何辦法處理這個問題，最終還是無法阻止事態往最糟糕的可能發展的可憐女生，究竟帶給我們什麼啟示？我們看她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笨拙地拼命撇清任何可能牽連到她的事，就好像在看無法應付麻煩事的我們自己一樣。 Grace Park 把那股單純的慌亂與恐懼演得很傳神，因此我們也都情不自禁地暗自希望，她最好永遠也不要穿幫——但這並沒有告訴我們，當真碰上了這種事，到底該怎麼辦。

你今天是得不到答案的，因為我幾乎是要到看完整部 BSG ，才領略到這個 Boomer ，要跟目前在 Caprica 上頭，日後叫做 Athena 的那個版本，兩個人合在一起看，你才知道這個編號 8 號的 Cylon ，究竟在探討什麼：人的自由意志跟選擇性。我們經常覺得自己跟 Boomer 一樣，身不由己，別無選擇，只能去做那些我們自己很不喜歡的事情，但果真是如此嗎？這個問題沒有到第二季，怎麼看都是條死胡同，所以也許到了那時候，我們再回來探討這個問題，比較有話說。 BSG 的編劇鋪梗，還真是鋪得有夠久的。

小算盤不用打太精

在逃過上一集 Cylon 沒完沒了的尾隨追殺之後，鬆了一口氣的 Roslin 跟 Adama ，總算有餘裕繼續他們一些自以為聰明的勾心鬥角——主要是 Roslin 堅持要玩。我們發現 Roslin 仍然留在她那艘姑且將就的 Colonial One ，沒有把辦公室遷到實質上的艦隊旗艦 Galactica ，就可以看出她對於這個人數不滿五萬的人類社會，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也許我們正在逃難，但文明還是得要有文明該有的樣子。

這當然也包括文明社會裡必須要有的各種算計。她讓 Adama 按規矩辦總統歡迎儀式，覺得讓他作秀他會比較爽；她迎上對方的視線時，總是瞬間掛起充滿政治性的微笑； Adama 要求部下不要隨意猜測，她卻堅持要聽聽看。我並不討厭她這些算計，這些算計在一個文明社會有其必要性，但她算得有點太多了，東算西算什麼都算，就是忘了去算最重要的一個因素： Adama 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Lee 偷偷告訴她，老爹其實很討厭這些繁文縟節，只是為了給她面子才做足場面時，她那副弄巧成拙的吃驚表情實在很爆笑——但你還先別笑，因為我們在明眼人眼中，大概也是經常在做這種搬磚頭砸自己腳的可笑事情，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聰明。你愈是精於算計，就愈容易捉小放大，這是聰明人的大毛病。

Adama 當然是個正直的人，也沒有政治野心，不然他不會一開始回絕 Roslin 要他派兵當警察的要求（他的理由簡單明瞭，值得抄錄：「軍隊保衛國家，跟敵人作戰；警察為民服務，保護人民。一旦你讓軍隊去做警察的事，那麼一個不小心，人民就會變成國家的敵人。」）。我覺得 Roslin 從一開始就沒搞懂 Adama 這個人，他們的思維跟氣質實在相差太遠，南轅北轍的人彼此很難了解；不過她最起碼開始發現到，自己一點也沒搞懂 Adama 這個人的事實，很聰明地立刻找上 Lee ，要他做她的私人顧問，提供提供「關於軍事上的意見」（翻譯：關於他老爸的內線情報）。這樣做有點不太光明正大，不過只要不是存什麼壞心眼，彼此多了解一點，倒是不見得有什麼壞處。

至少 Roslin 沒有蠢到要 Lee 保密，但那好像是我們一般人經常會打的那種算盤，「這事還是不要給他知道得好」。也許你從現在開始，碰上類似的事情，應該要重新評估一下，什麼事情該開門見山，什麼事情又該祕而不宣——很可悲的是，一般人幾乎總是把這兩件事搞反。

==== 其他不成文章的點點 ====

• Apollo 擊毀 Olympic Carrier 的煎熬。可以理解，但沒有必要，因為無論當下或事後，顯然都沒有比那更好的決定。還是 Adama 說得最中肯：「真男人無論對錯，都會為他的行為負責。他承擔後果，自此之後每天都安之若素。」



• 「有多少人知道 Cylon 看起來像人類？」
  「謠言傳得滿天飛，半個艦隊都在議論。」
  「謠言永遠都有，對大多數人來說，永遠就只是謠言。我在問的是，有多少人真的知道這件事？」

  你認為你知道的事，跟你實際上知道的事，往往是兩回事。記住這個差別。


• Billy 一點也不懂女人，而 Baltar 顯然非常懂。「每個女人都很美，有她自己的女性魅力，而且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他真的是很懂哪，把一眼 Starbuck 就知道要怎麼釣她：面對性格這麼要強的女生，你要想辦法展現更強的一面，佔了上風之後再大方地讓利裝風度。我已經在猜想他們到時候誰會在上面了。很難想像不是小史巴。 :-p


• Roslin 跟 Adama 借本書，打發辦公閒暇的無聊時光。她當然是藉故要建立私人情誼，算是她的小聰明，但那不重要——我要說的是 Adama 的老派讀書人習慣。「不用還了，我從不借書的，就當是禮物。」這個我要學起來，反正你借出去的書，很少有拿得回來的。（苦笑）


• 今日首選， Helo 問來救他的「 Boomer 」有沒有Ｂ計畫：「Ｂ、Ｃ、Ｄ、Ｅ計畫都跟Ａ計畫一樣：離開這顆星球，然後回到船上。」這句話很棒，撇開這計劃完全沒有執行細節的事實。 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