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17日 星期三

愛與正義的死結——電視劇《無間雙龍》(ウロボロス)

《無間雙龍》劇照

由於我的 BL 魂很薄弱,又沒跟到傳說中歡樂大崩壞的副聲道,原本是沒打算談這部的。但是那個伴隨著《 Namasefong 》(幹,根本沒這首歌好嗎? XD ),讓人心情不太好的結局,看完戲之後這幾天後勁愈來愈強,我覺得不稍微處理一下,心頭有一塊鬱結始終沒辦法舒坦。

我想我是被上野樹里演活的美月影響,才會對這個並不出乎意料之外的結局,開始變得有些難以釋懷。日比野美月這個角色並沒有得到編劇太多的照顧,但是上野樹里把她跟主角龍崎郁夫,那些原本並沒有多大戲劇性的日常互動,處理得相當入味,悄悄地堆砌出一個原本並不存在的選項:除了把那個注定自毀的復仇計劃執行到盡頭以外,龍崎郁夫也可以選擇跟美月一起繼續生活,無論那個生活有什麼無可彌補的缺憾。這很容易變成 BL 跟 BG 的路線之爭,但我覺得這並不是在腐女官配或一元成家之間做選擇,而是在兩種面對生活的哲學之間做選擇。

雙龍的人生意義是建立在復仇上,一旦做完了這件事,他們就失去了安身立命的基礎;無論復仇成功與否,他們的人生注定是晦暗的,毀滅性的,山窮水盡沒出路的。我甚至覺得段野龍哉中槍不治是一種必然,不然你要郁夫怎麼樣去面對大仇得報之後的茫茫人生?然而美月的存在卻為他開啟了另一種可能性,一種兩個都失去了至親,生命中缺了一大塊的人,可以彼此契合補足的可能性;只要人還活著,他們的人生就有撥雲見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機會。我不喜歡這個路無走盡處,偏要人走絕的結局,一點都不喜歡;這跟 BL 的浪漫還是法律制裁什麼的完全無關,就只是郁夫自己不會想,如此而已。

不會想的人走上絕路,是非常合理的一種結局。合理的結局就戲劇來說,或許可以算得上是好結局(總比爛尾好),但就人生來說則往往未必,因為所謂的合理很多時候,只是意味著你沒能超脫自我設限的框框而已。不用再去復仇卻失去龍哉的郁夫,真的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嗎?他就不能覺得龍哉也會希望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嗎?像結子老師一樣守護孤苦無依的孩子不好嗎?吃美月做的蛋包飯就這麼讓他生不如死嗎?我們經常會有要是少了一個什麼理由,就沒辦法再生活下去的念頭,可我的想法是:你只要還有一個理由,你就可以找到生活下去的力量。

《無間雙龍》最後一集的副標,從「這份愛才是正義」改成「這份愛真的是正義嗎?」其實這問題問錯了,你應該要反過來問才對:這份正義,真的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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