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這部電影是這麼來的:丹麥電影協會一個頭頭認為,區區 100 萬丹麥克朗的預算,絕對拍不出一部電影;不服氣的 Lars von Trier 跟他對賭,就拍出了《瘟疫》這部片子。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要跟編劇 Niels Vørsel 在片中自己下海,還自嘲他們嘔心瀝血創作出來的《條子與婊子》(暗喻前一部作品《犯罪份子》 (Forbrydelsens element))劇本稿,因為電腦壞掉整個沒了,截稿期限又迫在眉睫,只好用短短五天的時間急就章,擠出這個不知所云的文本。這部一團糟的電影連丹麥本土觀眾都不買單,但是 Lar von Trier 卻堅稱這是他從影以來最佳創作;有鑒於他老愛跟人唱反調的執拗脾氣,他會這麼聲稱好像也不怎麼奇怪。
知道了這部電影的由來之後,還堅持要對它那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元素進行文本分析,似乎就會顯得自己有點蠢。既然片名叫《瘟疫》,考據中世紀瘟疫肆虐時的社會景況,再思考要如何做戲劇呈現,算是中規中矩的思路;在田野考察的路上,聽人說起他老母轉述二戰時被轟炸的慘況,那畫面跟瘟疫算是有點雷同性,但已經有些扯遠了。而即使文青如我,也掰不出一套能夠說服我自己的論述,說明瘟疫的概念跟《唐懷瑟》 (Tannhäuser) 的主題有何共通之處,為什麼每到高潮處就要放段序曲,然後又嘎然而止急著換場;片尾那段催眠妹子進入電影情境,結果她情緒完全失控,崩潰大哭尖叫暴走不說,瘟疫竟然從她的潛意識裡漫溢出來,實際出現在她以及在場眾人身上,那場面更是對觀眾的感官造成極大震撼,但我的大腦只顧著吶喊「這啥小」。《醫院風雲》 (Riget) 的噁心結尾,原來良有以也。
「一個黑鬼要的,不過就是寬鬆的鞋,緊實的小穴,跟一個溫暖的地方拉屎!」我也有一句類似「一個觀眾要的,不過就是⋯⋯」的版本,不過看著畫面左上角,跟著片中的劇本打字機同步 key 上去,就這麼印在那兒直到電影結束,血紅般的「EPIDEMIC」字樣,我覺得還是把這股認真的力氣省下來吧——這明擺著就是 Lars von Trier 跟人賭氣的實驗性作品,而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任何跟解構主義長得太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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