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5月29日 星期六

影集《X檔案》 (The X-Files) , 6x10 "Tithonus"

The X-Files, 6x10

Scully 從冷衙門被抽調去辦案,她是要把握這次由黑翻紅的機會,還是證明自己已經被沒藥救的 Mulder 「汙染」了?

這個案子是 Kersh 特意指派給 Scully 的,還給她安排了一位看似「前途無量」的搭擋。「你也曾經前途無量⋯⋯ Mulder 已經無可救藥了,不過你不一樣。別讓我失望。」把 Scully 從冷凍櫃裡撈出來,並不符合 Cancer Man 給他們劃下的格局,這顯然是 Kersh 自己的意思;換句話說, Kersh 雖然是被安排來督察他們的監軍,但他自己顯然並不知情,才會自作主張多此一舉。雖然 "Triangle" 已經暗示過他是個被人安排還不自知的馬前卒,不過看到他不經意地做出幕後黑手沒想要他做的事,還是有點意思。

撇開這位看似「前途無量」的搭擋幹員,看來沒什麼前途的人設,今天這個案子其實是給 Scully 一個重新審視自己的職業生涯,是不是要繼續跟 Mulder 綁定的機會。 Mulder 自嘲如果夠幸運的話下次就可以被派去洗廁所,調侃 Scully 去見 Kersh 的時候別忘了帶上馬桶刷,以及他主動幫 Scully 做嫌犯背景調查時,不忘加上一句「這差使我是愈做愈上手了」,都有一種苦中作樂的趣味;可如果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恐怕就很難笑得出來。

如果你多少有一點在考慮是不是要順著 Kersh 的「好意」,尋找跳脫職涯低潮的可能性,那麼當你發現自己經過這些年,已然變成 Mulder 的形狀時,你應該就比較笑得出來了,只不過是一種無奈的苦笑。 Scully 在這個案子裡很自然地扮演起 Mulder 當年的角色,就著眼前各種不容置喙的證據,不得不接受那個超出常識,卻是唯一說得通的可能性,然而她的搭擋卻怎麼樣也不買帳。有人說沒有比改宗者更堅定的信仰了,而我要說的是對於改宗者而言,恐怕也沒有什麼比要她去說服別人改宗卻說不動,更令人感到慨嘆的事了。

這是一個關於你的人生要怎麼過的主題,而 Scully 今天辦的這個案子,則是無獨有偶地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主題:一個與死神失之交臂,從此再也死不掉的人,在他眼中生命是怎麼一回事。「我從橋上跳下去過多少次你知道嗎?結果只是弄得一身濕。」他抱怨起自己長生不死的講法,同樣有種苦中作樂的況味,但又透著些許看透人生的惆悵——那些錯過了活得再久也沒機會重拾的遺憾,那份號稱天長地久終究經不起歲月磨耗的愛情,以及生死關頭希望別人代你而死的自私天性。「從此我了解到,你對於內心的希望一定要非常小心。」

這種活膩了求死不得的故事,最後會怎麼收束,自然不會太難猜。然而能夠把這也算是某種公式的故事,寫到跟我們關心的角色相應和,似乎也就剩下 Vince Gilligan 一人。在這個影集落入不看也罷的領域之前,我們還有多少次能夠品嚐餘韻的機會呢?

(最後修訂日期: 2020.0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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