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angle" 這一集會成為劇迷口中絕不可錯過的經典之作,它的攝影技巧要記頭功。每一場戲在觀眾看來,都是一鏡到底無間斷的超長鏡頭,即使劇組有用搖攝跟黑幕作弊剪接,但成果端的是天衣無縫,向《奪魂索》 (Rope) 致敬的意思算是到了。最後一場戲用側邊滑入的分割畫面,同時呈現同一空間的不同時間線,然後讓兩個 Scully 在切分時空的那條線上擦身而過,還彼此隱約有感回首探視,沒有解釋的時空悖論效果出奇得好。要玩這種運鏡遊戲,對劇組後勤來說當然是夢靨般的考驗,不過以我們看得有多開心的程度來看,這樣的辛苦是有回報的。
除了形式美學酷似《奪魂索》以外, "Triangle" 的文本則是絲毫不掩飾取材自《綠野仙蹤》 (The Wizard of Oz) 。這當然不只是 Skinner 那句唯恐你沒發覺的「對啦,我跟我的狗 Toto 」,以及 Scully 唯恐你聽漏了 Skinner 那句,馬上追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那句「沒有任何地方像家一樣」——今天這整段經歷有如 Mulder 的一場綠野仙蹤,而綠野仙蹤永遠都是在象徵你的現實處境。在這個二戰爆發前夕的錯置時空裡,納粹頭子當然非 Cancer Man 莫屬,他那不成材的兒子 Spender 是他不成材的爪牙; Skinner 打著卐字旗反納粹,白天拿公文拯救你屁股,晚上開黑槍幫你擦屁股;至於那個沒有很重要但又不能無視的直屬長官 Kersh ,則是完全沒在聽你說話,狀況外地堅持航向沒人要去的地方。戲謔歸戲謔,你能說這些人在 Mulder 的生命裡,扮演的不就是這些角色嗎?
場景一轉, Scully 在 FBI 大樓裡奔走鑽營,試著尋求協助的現實,某方面來說可能比 Mulder 的黃粱一夢還有意思。她衝進 Kersh 的辦公室,還在想著要怎麼遣詞用字擠兌他幫忙,赫然發現 Cancer Man 就站在辦公室的另一頭,抽著菸一言不發地看著她耍猴戲;她兇巴巴地硬逼 Spender 幫忙,他人前一副唯唯諾諾的龜蛋樣,一個轉角直接跑去跟 Kersh 打小報告,「那個混帳鼠輩!」;山窮水盡疑無路,電梯門開又一村,先前還在抱怨會搞丟工作跟退休金的 Skinner ,悶不吭聲地弄來了她需要的情報。 Scully 忍不住給他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他竟然可以完全無動於衷,轉個頭就在 Cancer Man 等人面前大聲斥責 Scully 下次再敢踰矩他就要把她攆出 FBI ,掩護她開開心心地帶著情報揚長而去,留下連廖北仔都做不好的 Spender 徒勞地追逐著她的車屁股。現實雖然不比《綠野仙蹤》奔放不羈,但也不見得就比較沒有戲劇性了,很多時候你甚至會發現,最戲劇化的莫過於現實本身。
然後當然就是 shipper 們引頸期盼,望穿秋水的千年一吻。然而這種玷污幹員們柏拉圖式愛情的「不潔」畫面,即使是放在奧茲國裡還不足以除罪,非得要馬上換來響亮的一巴掌,才能略為「淨化」如此踰越的舉動;唯恐這樣消毒得還不夠,等到正牌的 Scully 把 Mulder 打撈回家,還得讓他再一次深情告白「我愛你」,然後換來一個完全不買帳的白眼。我從來不覺得他們過命的交情,需要經過接吻這道手續來進行驗證,不過 Gillian Anderson 倒是非常喜愛這一集。她似乎帶著一種女孩子氣,喜愛的都是情感互動豐富的故事。我也十分喜愛 "Triangle" 這個故事,只是我好像跟 Skinner 一樣,對於那個讓劇迷歡呼的世紀之吻,實在是跟塊木頭一樣無感。 :-p
其他種類繁雜的點點:
- 這集片頭的標題落了一句德文:「 Die Wahrheit Ist Irgendwo Da Draußen. 」翻譯過來約略就是原來英文標題的意思。
- Scully 在樓上有她的辦公桌?她還坐在那邊上班?!(本日最震驚)
- 今日首選, Mulder 對英國水手說美國幫他們打贏了二戰:「不過後來 50 年你們也沒回饋什麼,除了辣妹合唱團以外。」是怎樣, Mulder 有沒有這麼崇尚女力啦?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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