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G 演到現在,包含 mini series 在內一共 27 集,有四分之一極為精彩,遠比你看一些搔不到癢處的二流電影來得值得;有一半在劇情上有重要意涵,充當晚間的沙發娛樂絕不會讓你後悔;剩下來的四分之一,即使含金量跟娛樂性稱不上有多高,不過還是有可觀之處。 "Black Market" 是第一個 BSG 讓我覺得失手的作品,它有一個頗有探討空間的社會議題,卻被拿來烘托 Lee Adama 的內心崩解危機,而他耍頹廢的動機讓我完全不想買單——那個長得跟 Starbuck 有 87% 像,想要幫他生孩子的女朋友從哪蹦出來的? Apollo 跳機漂流在太空中,突然想起她來然後開始厭世是哪招?他寂寞到跟 Dee 眉來眼去又不敢負責,然後跑去跟帶著拖油瓶的熟女娼妓溝溝迪又是啥小?這段天外飛來一筆的內心戲不但毫無來由,而且完全無法自圓其說,最要命的是它跟其他人事物,幾乎沒有任何連動性可言。我決定眨眨眼,當作沒這段黑歷史,我建議你也這樣做。
由於是被拿來當作烘托的素材,這個黑市議題有點被邊緣化,不過還是稍微來談一下。當權者沒有人喜歡黑市,這表示社會上有大量資源流到他們掌控之外,但是只要社會的正常經濟活動無法滿足人們需求,就一定會有黑市存在,怎麼防堵都防堵不了。那個經營黑市的黑人,就是用這套說詞來為自己建立正當性,不過他幹得太超過,呼攏不了腦袋還算清楚的 Apollo ;他也對自己的讀心術太有自信,沒算到 Apollo 經過這些日子的人情洗禮,已經不是那個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堅持原則要大寫的純理想主義者。我認為 Apollo 處理這件事算是聰明的,黑市既然無法杜絕,不如擺在眼皮下監控,「這樣至少我們知道他們的名字,長什麼樣子,在哪裡進行」。 Roslin 仍然不怎麼高興,還要擺臉色給 Adama 他們看,但她當然知道 Apollo 言之有理,現階段其實也沒有更理想的做法。就算這樣她還是要擺臉色給人家看,差勁。
有趣的是 Zarek 主動來找 Apollo ,還把關於黑市的情報透露給他——不管他們兩個在思想氣質上的差距有多大, Adama 的兒子再怎樣都值得結交。他那句「你真的期待某種烏托邦的幻夢,能夠從灰燼中產生嗎?」不但反映了他跟 Roslin 在政治立場上的極端對立,也成為形塑 Apollo 管理黑市想法的指導原則,不過我想要提醒你注意的地方是:對於 Zarek 來說,沒有比一團混亂失序的社會,更利於他生存了。你看他在黑市裡跟人走跳,笑得有多開懷自在,完全一副如魚得水的樣子。他有一百個理由惟恐天下不亂,而這是你每次跟他打交道時,都必須銘記在心的事。
看人無讓人起賭爛
"Black Market" 的主戲雖然沒做好,但它的支線相當值得你我細細品味。 Roslin 奇蹟般地還陽之後,又開始忙於視事,但是參與「御前會議」的 Baltar ,臉上的表情卻逐漸母湯。「小心囉, Gaius ,你救了 Roslin 一命為你贏得了一些好名聲,但那撐不了多久。他們又開始對你疑神疑鬼了。」他對於質疑他來找被謀殺的 Fisk 有何貴幹的 Apollo ,板起臉來不假辭色的不悅,那裡頭當然也有些情緒,不過卻是社交上的必要——如果他真的像 Head Six 說的,「一副小學生手伸到餅乾罐裡被抓到的表情」,人家只會覺得他更是可疑。
然而打從心底覺得他很可疑的 Roslin ,終究還是忍不住直接叫他辭職——而且是用一種表面上極為禮貌,骨子裡毫不客氣,如果得逞了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歡呼的惡劣態度,提出這個「讓你擺脫這個令你有些不自在的位子」的提議。這真的很差勁,她當初需要 Baltar 的時候不惜三顧茅廬移樽就教,現在要把他一腳踢開就只是叫來辦公室請喝一杯茶,還要擺出一副皇恩浩蕩的姿態要你叩頭謝恩,「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人生的第二次機會,就像你給我的一樣」。這是徹頭徹尾地瞧你不起,你甚至不需要 Baltar 一成的聰明才智,也會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這個愚蠢的逼退方式,獲得了最大程度的反效果。「你知道嗎,總統女士,我對於政治從來就沒特別有興趣,從沒想要任何高高在上的權位,也從來沒想要當什麼副總統——直到此時此刻之前,因為現在我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我更想要的了。」 Baltar 說的完全是心裡話,他原本真的對政治完全沒興趣,即使當了副總統什勞子的也沒有比較爽,但他現在起賭爛了,就是要跟你對著幹。人都有這個性,你把他當一回事他什麼都可以讓,你想趕他走門都沒有。 Baltar 的反應只是人之常情,而你要非常、非常、非常小心,自己不要無意間跟 Roslin 一樣,因為瞧不起人而弄巧成拙——即使你真的打從心底瞧他不起。特別是當你打從心底瞧他不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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